即便当着三眼童君的面,扬耀武亦丝毫不惧。继续给他得意门生讲解道:
“他们自称‘野禅宗’,见斗不过道佛两宗,便转道去西域猎杀密宗喇嘛吸收功德法力。如今根基也在西域。”
“至于眼前这小三眼,常年行踪不定。为人亦正亦邪喜怒无常。听闻与神代宫有过交集,多是手痒从山下抓来难杀死的野神,交予神代宫封印。实力也就那样。”
三眼童君不满的看这老头一眼,然后歪着脑袋对眼前年轻小子道:
“你就是当今盛弥之主?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我。我就在你面前。”
还不待赵甲兵发问,这小光头便指了指他手中刀。千年的樱花木刀鞘纹理精细,有一股淡淡的樱雪香。
“你与神代宫什么关系?神代宫被灭是不是与你有关?”
如今富神山成座光秃秃的火山,再也不似以往那般神秘,且有喷发的趋势。所以这一亩三分地即便统一了也没用,就是处死地。
“小光头,你哪来那么多问题。这样,要我回答你也可以,你得答应替我办件事。”
近处看,三眼童君皮肤相当白嫩,像个精致又邪气的瓷娃娃。他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半件!我的问题有些多。比如你作为生人,是如何坐上这个位置的。”
“半件是个什么鬼,你当窝窝头吗还可以对半分。”
两人搁这开始扯皮。
那边麻生凛子姐妹俩总算得以团聚,手挽手开心的说个不停。
至于麻生凛子为何会拜三眼童君为师。赵甲兵曾听只狼提起过,麻生凛子小时候比较活泼好动。一日出门玩耍时,见到路过的三眼童君正在痛苦的以头撞树。想要撞碎眉心的符箓,奈何没啥效果。
她见状便快步跟了上去,给这小光头抱起来,拍去他头上的灰尘与落叶。然后将袖中珍藏的细碎糕点喂予他吃,只觉这小弟弟好可怜,该是脑子生了病。
那以后,三眼童君便成了她的师傅。
昔年三眼童君曾到中原拘禁冤魂修炼外道之法。后遇道士下山,一纸太上镇邪符,封了他第三只邪眼。
世间唯有二郎显圣真君的天眼才是正道,而非他这外道小邪眼。
二郎显圣真君的天眼除了能降妖除魔外,还能看破世间因果邪念,令罪恶之徒转世尝遍世间千般百般苦,方知凡俗不易。
而三眼童君的小邪眼则专拘冤魂,吸收其怨力供给自身修炼。邪眼若常开,迟早沦为彻头彻尾的邪恶种。
身后,只狼按刀警戒四周。
仍在享受饕餮盛宴的众多野神之中,有不少野神处于失控的边缘。贪婪嗜血且yin邪的目光频频停留在麻生凛子姐妹俩身上。像是又能玩又能吃。
沾满腥的妖,可不就这德性。
好在那条盛弥之主的御神犬,很凶的样子。当即扑过去将那些失控的野神给撕碎了立威。
这也是赵甲兵的意思,控制不住自己**的家伙,撕了省事。
毕竟下一站就是中原,山上有道佛两宗盘踞。可少给自己招惹麻烦。
……
数日后,一行人先一步抵达虎口城。
虎口城临海而建,常驻人口有十七万出头。同时还建有一个军港,清廷三大水师之一的云锦水师便驻扎于此。
城中一派萧条景象,来往行人多面黄肌瘦。大街上随处可见被临时查封的烟馆,由清兵把守。
不少瘾君子在馆外痛哭流涕,有的以头抢地跪求军爷开馆。有的失心疯破口大骂钦差大臣,很快便被拷走吃皇粮。
那烟花柳巷,不少醉生梦死的公子哥不知哪里捣腾来的私货,你一口我一口,不忘打着拍儿听曲儿。快活似骷髅。
城外大道,马蹄疾。
一队精锐铁骑护送着中间一匹插黄旗的汗血宝马入城。
街道上的行人纷纷避让,一路横冲直撞鸡飞狗跳。老百姓不敢怒也不敢言。
这身插黄旗的马,也叫皇马。专供当今皇上下达旨意用,谁拦谁掉脑袋。
乍一看,马背上竟是一六七岁大小的童子,童子唇红齿白,名唤“宫六”。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家伙习的《天山童子功》。
其师傅正是大内第一高手,宫海。
海公公早年未进宫之前,习的便是这天山童子功。只因后来走火入魔,不得不阉割一番,入宫习那《千丝万缕诀》。
他未曾达成的心愿,也就寄托于宫六身上,求得天家破例没让小六子也成个阉人去。
一行人直奔城中一酒楼,酒楼招牌黄底的招牌,上面龙飞凤舞写有“万事胜意”四字。
此地“万事胜意楼”是天家开的分号。不然没谁敢用这样黄底的招牌,取这样的楼名。
宫六身为圣上身边红人,私底下虽然作威作福惯了。但唯独这趟差事他万不敢造次。因为对方是目中无人的天下第一,比他师傅都厉害。
下马快步上三楼,路上他便已打好腹稿措辞。旨意是圣上的口头旨意,以免留下些什么物证落人口舌。
一想到堂堂圣上,下个旨还怕落人口舌,宫六心下也不由一阵戚戚然。
一切皆因洋烟而起。
本就复杂的宫中局势,矛盾与问题随之变得尖锐起来。朝堂上如今分为两派,这次没有中立一说。
以宁文帝为首的一方全力支持徐则林大人禁烟,其中军部的几个大臣也鼎力支持。麾下的兵卒若再吸下去,别说打仗了,只怕连丐帮弟子都打不过。
而以老佛爷为首的另一派则极力反对,直言不讳若是激怒了那些西洋势力,他们还不得变本加厉。
吵是吵不出个名堂来的,最后宁文帝来了一手生米煮成熟饭。旨意下达沿海地区的租界,禁,必须禁。告知那些洋人,不让禁烟那么我们就禁航。
这般强硬的举动,给老佛爷那一党主和派脸都吓绿了。
看来圣上文治不行,想来硬的。
可能怎么办,圣上就是清廷的脸面。天子一言,一言九鼎,朝令可没有夕改的道理。
不得已,主和派纷纷派人去安抚那些暴怒的洋使者。美其名曰,禁,就禁一点点。好安抚一下民心。
他们却不知,钦差大人心意已决,什么叫一点点。这种害人的洋玩意,全都该销毁。
被派来他这打探口风的洋使者,皆吃了闭门羹。
再后来,便换成了一波又一波的刺客上门。
瞧着门外流淌进来的血水,徐则林岿然不惧。
苟利国家以,岂因祸福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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