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弟薛万彻离开之后,薛万均睁着眼,呆愣愣地看着前方。
他心中甚是憋屈忿闷,自己明明奉命之后,前往芳华园清理那些闲杂人等。
率领两千将士,足足忙碌了一天一夜,已经确定里边没有其他人了。
可是,不知道哪里来的猎户,居然还搞出了弓箭,你特娘的狩猎就狩猎,居然还把晋阳公主给惊吓到。
虽然自己的确有些失职,但是也没必要吧,居然把自己给撂进这监牢之中。
堂堂潞国公,又不是侯君集那种造反派,就因为此等小过,却将薛某关在监牢之中,受这等屈辱。
越想越觉得窝火的薛万均忍不住又闷哼了一声,因为长时间不进食,已然有些发虚的他。
缓缓地躺倒了那张硬板床上,继续看着牢房的顶部,继续发呆。
开启了钻牛角尖模式的大唐猛将潞国公就在那牢房之中自哀自怨自怜之际。
医者来到了牢房,摸脉,劝薛万均进药,奈何这位薛大将军谁也不搭理,或者说,只有弟弟才能够给他灌下些水或者是米汤。
吃饭是不可能吃的,就这么鼓捣了一天,薛万彻又气又急。
可偏偏拿这位脾气倔强,开启了钻牛角尖模式的兄长半点办法也无。
将那位满脸惭色的医者送到了牢门外,薛万彻满脸愁云,这个时候,身边的亲随凑到了耳朵边一阵低调。
薛万彻顿时两眼一亮,一巴掌拍在大腿之上,二话不说直接翻身上马,率领一干亲随朝着那卢国公府狂奔而去。
此刻,正在府中,跟两个亲儿子,喝着三勒浆,吃着美味佳肴的程咬金听闻那薛万彻前来拜访,赶紧迎了出来。
薛万彻大步前行,赶到了程咬金跟前径直一礼便抢声言道。
“见过知节兄,还请知节兄快让你家三郎回洛阳救我兄长。”
“你家二哥又出什么事了?”程咬金微愕,抚着钢针一般的浓须奇道。
老大程处默与老二程处亮则站在落后数步的地方,二人也是面带疑色。
“我兄长的脾气,想必知节兄也是知晓的,此番想必……唉,如今他在监牢里边,不吃不喝。”
“薛某我怎么苦劝,他都只是勉强进了些水,可是粥却一口也不碰,更别提吃食了。”
“请了医者过来,偏偏他医者也是束手无策,所以,薛某就想到了你家程三郎,兴许只有他才能够救我兄长一命。”
“居然有这等事情?”程咬金也不禁眉头大皱,背着手溜达几步言道。
“你二哥虽然有过,也不是什么大过,但是那些闲杂人等却惊扰到了陛下的爱女。”
“由此才惹恼了陛下,其实你二哥只要耐下性子,我等待陛下气消之后,再想想办法。
你兄长最多也就是降职罚俸罢了,不会有什么大事。”
“是啊,小弟我也是如此劝我兄长,可他,唉……”
薛万彻满脸蛋疼,他很清楚,可是他更清楚自己二哥就是个牛脾气的主。
“小弟我之所以来寻知节兄,就是因为这事若是落入到了陛下耳中,反倒不美。”
“也是,如今太子妃已然平安诞下了小公主与小皇子,应当已是无忧,让我家三郎回洛阳,自是没有问题。”
“既然如此,你且稍待,程某亲自去信,知会我家三郎,让他知道你二哥的情况。只是,你二哥怕不是生病,而是心疾。”
“既便我家三郎回了洛阳,能不能让你二哥主动饮食,怕是都在两可之间……”
薛万彻沉重地点了点头。“小弟明白,不管怎么样,小弟我先在此多谢知节兄了。”
程咬金的大手重重地拍打了薛万彻两下,语重心长地低声道。
“好了,不过你这些日子,最好盯紧你二哥,莫要出了甚子意外才是,来来来,进来歇息下。
老大老二,愣着做甚,还不快给薛三将军上酒。”
“不不不,知节老哥,小弟我……”
“放心吧,老程我还是知道轻重。你家中有事,今日就不摆家宴款行老弟你了。”
“回头等你二哥出了狱,咱们哥几个再好好的喝酒吃肉,就这么说定了。”
“那是自然。”听到了这话,薛万彻这才松了口气,庆幸地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特娘的幸好亲哥有事,不然自己非大白天的交待在这老程家不可。咦……这么说似乎也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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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三勒浆下肚,薛万彻挤眉弄眼半天才缓过气来。
因为有事,就只让他享受这不醉人还养人的程府秘制三勒浆。
可问题是,这程府秘制三勒浆的滋味,感觉比特娘的烈酒还要难以下咽。
程大将军抄起毛笔,银勾铁划地一挥而就,一份家书干脆利落地交待清楚了事情。
叫来了一位程家人,让他立刻快马送往长安,定要送到三郎的手中。
直到看到那位膘肥体壮的程家人领命而去,程咬金又劝慰了他几句,薛万彻这才心中稍安。
饮了几杯三勒浆之后,薛万彻这才起精神,辞出了卢国公府之后,赶去潞国公府,去跟二嫂说一下二哥的情况。
安抚一下二嫂,接下来,自然还要抽空再去看看二哥,哪怕是不吃食,怎么也得多灌他喝点汤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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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中,仍旧是艳阳光空照,长安城东宫内,承恩殿不远处手术间改造的阳光房内。
皮肤仍旧黄中透红的两个小娃娃继续呆在那阳光房中,享受着那日光浴的暴晒。
仍旧戴着那特殊样式的眼罩,而且还在旁边有铁炉子维持着温度。
一早就过来这里看顾着两个孩儿日光浴的太子妃最终被劝回去休息。
虽然不需要做月子,但是作为产妇,还是不能累出毛病来。
至于这两个小娃娃的亲爹太子李承乾也是无心上朝,朝会都只是应付几下,就匆匆地赶过来这里。
步入了阳光房之后,就看了吴太医就坐在不远处,两位宦官一左一右盯着这两个光腚戴黑布条的小殿下。
李承乾详端了半天,愣是看不出今日与昨天有什么不同,朝着那向自己行礼的吴太医抬手虚扶道。
“不必多礼,对了,程三郎呢?”
一听到太子殿下相问,吴太医的表情瞬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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