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湖之上。

水清尘抬起头，看着纪梵音宠溺一笑，俊朗的容颜在纷飞的冰雪中，有种清清冷冷的的感觉。

那一笑像支利箭，射在纪梵音的心头。她没有飞奔过去，也没有立即动手，只出言警告：

“不要再靠近我。”

明知这些话起不到任何作用，要想离开，只有杀了“他”。

可还是继续说下去：

“尘尘，我有没有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我爱你微微扬起的唇角，也爱你摇头无奈的样子。

我爱你怀里的温暖，也爱你掌心的温度，更爱你的眼睛落在我身上再也移不开的样子。

哪怕是戮黎以笛音绘出的假象，我也爱。”

纪梵音咬紧牙齿，手指在颤抖：

“我今晚过得很糟糕，但更糟糕的是，我还要伤害你。

只有让你消失，我才可以回到有你的世界里。”

头顶翻滚的白云又厚又低，纪梵音逆着寒风暴雪远远望着那人。

她的眼神透着悲伤，右手凭空一握，一把利剑出现在她的手里。

水清尘眼波微微一晃，立即领会了她的意思，双眉拧紧，开口询问：

“你要杀我？”

纪梵音握剑的手腕猛地一抖，好不容易狠下的心又有了迟疑。

戮黎的幻术越来越厉害了。

以前出现在这里的人，都只会和她搏命。

唯有尘尘。

手里竟然没有武器，也没有立刻朝她下狠手。

可念头一转，纪梵音又笑了。

是啊，那人可是尘尘。

他受伤或厌恨的眼神，对她而言，要比世间最锋利的武器还要致命。

他哪里需要动手，只用远远的看着她，就足够让她心碎了。

纪梵音深吸了一口气，强稳住加速的心跳，神色凝重的回答：

“我必须这么做。”

水清尘突然眯起了双眼，慢慢道：

“必须？”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纪梵音有些寒栗的感觉。

幻境中的尘尘，生气了。

纪梵音咬住嘴唇，尝到一丝腥气。

她不能在这里纠缠太久，真正的水清尘还在清翊园里睡着，万一他醒来见不到她，她该怎么解释。

纪梵音低着头，不说话了。

水清尘墨黑的眼睛微微眯着，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两人都沉默着。

他开口，又问：

“什么叫必须这么做？”

他询问的眼神，落在纪梵音的身上，让她感觉到沉甸甸的压力，只能回答：

“你是假的。”

水清尘微微挑眉：

“嗯？”

纪梵音长长吁了一口气，抬起头：

“戮黎最可怕之处，不是她手里的骨笛，也不是她能挖掘出每个人心底最深处潜藏的妄想。

而是，她逼着你正视心中最珍贵的人，然后，再亲手杀了他。

尘尘，你就是我的妄想。

也是幻境之心。

我只有这么做，才能破了这幻境，才能从这里出去。”

她的眼神变得柔软，却坚定的抬起手里的剑：

“尘尘，你是幻象，是假象，所以，你不会感觉到疼痛，可我是真实的，你落在我身上的每一刀，我都可以感觉到疼痛，但是，我许你这么做，只要你想这么做，只要留我一口气活着离开这里，我都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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