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大比，是画一张水剑符。从这一万人中淘汰一千人，第三场则是画一张土遁符，再淘汰一千人……”

刚开始的时候，夜未央的眉头还皱得很紧，但是听着听着，眉头反倒舒展开来。一旁的杨星光却听不下去了，不由开口道：

“这不是浪费时间吗？画这些符师品级的符箓有什么用？四国大比的时候，最起码也得是大符师。要我说，就应该一场就将所有的符师淘汰。”

夜未央微微摇头道：“朝堂这么做，还是有些目的的。”

“什么目的？”杨星光不解地问道。

“第一个目的是锻炼符师……”夜未央回想起时光倒流的那个时代，心中不由唏嘘：“实际上，在上古时期，符师也是需要上战场的。现在和平的时间太久了，所谓盛事，也让很多职业丢失了战斗能力。现在的符师中，绝大部分都成了技术人才，也就在后方制作符箓，修复符兵等等。

如果上了战场，恐怕心中一紧张，十成水平发挥不出五成。比方说，急需制作符箓，原本可以两刻钟制作一张，说不定在那种危机的环境下，半个时辰都画不出一张，甚至失败。

当然，参加大比也未必就能够提高他们的战斗力，但是最起码让他们经历了一次紧张的氛围，这也是朝堂没有办法的办法。”

杨星光和张振纷纷点头。

“第二个目的……”夜未央笑了起来：“要知道这些符师制作的符箓要上交的，这便是免费使用了符师作为劳力。只是这第一场，获得的十一万多九品符箓，便已经让朝堂举办这届大比不亏本了。剩下的场次都是赚的。”

“这……”杨星光瞠目结舌：“这朝堂赚大了啊！”

“是啊！”夜未央点头：“但是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要做的就是打好每一场比赛，张振，估计第一场比赛你就要被淘汰了，不过要有争胜之心，认真对待。这是锻炼，这是磨砺。”

“是，师父！”

张振的神态十分认真，都能够让夜未央和杨星光感觉到他的战意弥漫。夜未央很满意地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让张振的战意慢慢提升。

中央广场。

人满为患，周围的茶楼酒肆更是被世家贵族包场，他们不必挤在充满汗味的人群中，而是一边喝茶喝酒，观看着即将到来的大比。

张振留在了参加大比的符师专用通道外面，夜未央和张振走进了通道，直达赛场。

今天的大比每一场将会有一万符师角逐，而夜未央和张振都在一万名之内，所以两个人轮在了第一场。

一走进赛场，便见到一万个席位已经坐满了一大半参赛的符师，看着那些人的神态，夜未央却是轻轻叹息了一声。

这些符师绝大部分都是一脸轻松的神态，便是有数的几十个人，虽然没有轻松的神态，但是却是一脸的紧张，而没有张振那种澎湃的战意。

不错！

现在张振的战意已经开始澎湃了。

夜未央心中知道这些人的神态为什么轻松，有的人轻松是因为知道自己肯定是在被淘汰的那一波人中，即便是第一场，他们也不会通过。毕竟他们只是符师，虽然今天画的是九品符箓。但是符师和大符师能比吗？

速度比不了，质量也比不了。

淘汰是必然的，他们就是来亲身体验一下这种热闹，回去可以吹一波。

不错！

他们心中认为这就是一种热闹，一种亲身参加盛事大典的热闹，完全没有把这种大比当成一种对自己的磨砺。

另一部分人之所以神态放松，是因为他们都是大符师，觉得就算是紧张，也要放在后面的场次，这第一场会有一万人胜出，怎么算，自己也不会被淘汰。所以，他们自然带着轻松的姿态。

而那些紧张的几十个符师，觉得自己在这第一场大比，处于通过和不通过之间。所以便有了紧张。

夜未央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目光扫过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纸袋，还有着符笔符墨。为了公平地选拔，符纸，符笔和符墨都是大比统一提供。

在每一张桌子边上，还站着一个士兵。夜未央第一次参加这种大比，也不知道这些士兵站在这里做什么。

她的目光落在了广场中央一个巨大的日冕上，那个日冕上有着细密的刻度，可以计算微小的时间。

夜未央不放松，更不会紧张，也不会有沸腾的战意，经历过大场面的夜未央，便是面临再大的场面，也会十分平静。

但是……

当大比开始的那一瞬间，她心中的战意昂扬了起来。虽然只是第一场大比，虽然只是画一张火球符，但是经历过大场面的她，深深知道，不管是什么样的战斗，只要定义为战斗，就要全力以赴。

夜未央开始研墨，然后从纸袋中将仅有的一张符纸取出来。大比只给每个符师提供一张符纸，如果失败了，便是被淘汰。

将符纸铺好，提起了符笔！

旁边的那个士兵目光紧盯着夜未央，不仅仅是他，每一个士兵都在盯着属于自己责任的符师，一方面是监督他们，以防他们作弊，另一方面是负责符师画完之后，收起他们的符箓，填写完成的时间。最后上交给审阅的符师。

盯着夜未央的那个士兵神色有些失神，他发现从夜未央开始研墨，到铺开符纸，最后提笔，都如行云流水一般，快而美，给他一种难言的美感。

他曾经听他的上司说过，无论是哪一种职业，哪怕是街头烙烧饼的人，一旦达到了极致，烙烧饼都有着美感。他一直不相信，觉得是自己的上司装笔，但是今天他却亲眼看到了。

“喂，这位兄弟，画完的符箓是交给你吗？”

那个士兵猛然惊醒，看到了夜未央已经放下了符笔，目光在落在那张符纸上。

画完……

他霍然抬头望向了巨大的日冕。

五分之一刻钟……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快速地将夜未央画的那张符箓装进了纸袋，然后在纸袋的外面写上了夜未央制符花费的时间。拿着纸袋，就向着审阅台走去。

“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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