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秦宽的密室。

四个人。

秦宽，李文宽，秦素，还有一个便是那夜潜入皇宫荣华殿的那个夜行人。此时那夜行人正在讲述那夜亲眼看到的事情。而这个夜行人正是秦素的死士，那夜被拍去刺杀秦绍的，却没有想到看到了一场大戏。

当那人讲完之后，秦宽目瞪口呆，半响道：“你是说，小十九被刺，是他自编自导的？”

“是！”

“那这场戏究竟是父皇安排的，还是小十九自己做的？”

那人摇头道：“小人不知道，但是小人看到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十九殿下，一个是十九殿下身旁的太监，第三个就是那个刺了十九殿下一剑的人。”

秦宽和秦素对视了一眼，眼中都现出了恐惧。

李文宽揽须道：“如果这件事是皇上安排的，倒也罢了。如果是十九殿下自己安排的，那十九殿下就太可怕了。”

密室内寂静无声，半响，秦宽叹息了一声：“是啊，那就太可怕了。”

“这件事很容易分辨。”李文宽思索道。

秦宽和秦素的目光都落在了李文宽的脸上，李文宽自信地说道：

“如果这件事是皇上安排的，很快，皇上就会立十九殿下为太子。这是对十九殿下的补偿，总不能让十九殿下白挨了一剑。

但是这件事如果不是皇上安排的，而是十九殿下自己安排的，你们觉得皇上会不觉得十九殿下令人恐惧吗？”

“你的意思是……父皇也会怕？”秦素眼睛一亮。

“是人都会怕，一个八岁的孩子啊！”秦宽叹息了一声，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如果这件事不是父皇安排的。父皇一定不会立十九为太子，他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啊，就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太可怕了。”

“如果父皇认为是太子做的呢？”

“不会！”秦宽此时已经恢复了睿智：“这件事有破绽，如果是太子做的，那个刺杀小十九的刺客必定是死士，绝对不会一路跑回太子府。

更何况……

太子也不会那么傻！

所以，现在父皇必定已经怀疑这件事是十九自己做的，十九还是太小了，事情考虑的不够周详。”

“殿下！”李文宽神色凝重道：“正如殿下所言，这是一个最大的破绽，但是十九殿下也有一个最大的优势，便是他太小了，只有八岁。便是皇上看到了这个破绽，也未必会怀疑十九殿下。”

“那会怀疑谁？”秦宽的心中感觉到不妙。

“其他的皇子皇女，特别是你和七殿下。刺杀十九殿下，再栽赃给太子。而且我们之前也这样计划过。”

“这如何是好？”秦宽皱起了眉头。

“小心谨慎。”

“也只能如此了。”

晋王府。

夜未央上门了，和秦毅相对而坐。秦毅叹息了一声道：

“小十九要上位了。恐怕我们很快就要就番了。”

“那就就番吧。”

夜未央脸上也现出无奈之色，两个人都认为这件事的主导者便是当今皇上，如此必定会让秦绍为太子。秦绍年弱，皇上自然不会留秦绍的那些年长的哥哥姐姐继续留在帝都。而且留在帝都也危险啊。如果哪天皇上再给哪个皇子皇女来这么一下子，那要了老命了。

“太子……可惜了！”秦毅叹道。

一想到太子当了几十年，最终却落得个逃亡的下场，夜未央心中也不由悲叹。

皇家……还真雾亲情啊！

距离帝都不远的小凉山下。

一处庄园内。

太子秦阳气急败坏地望着站在他对面的白月：“为何将孤掳到这里？”

白月负手立于台阶上，背对着门内的秦阳：

“不把你带到这里，让你等死吗？”

“不是我做的。”太子吼道。

“有区别吗？”白月淡淡地说道：“只要你父皇认为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

秦阳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双手蒙住了脸。

他不是想不明白，而是心中恐惧。

“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你该怎么办？”白月转过身，望着将脸埋进双掌中的秦阳道：“我只是知道如果当时不带你走，你的下场必定是死。即便是你父皇不杀你，只是将你贬为庶民，你也活不了多久，有的是人会杀你。

你认同我的意见吧？”

“认同，我认同！”秦阳猛然暴躁了起来：“可是现在和等死有什么区别？四下逃亡，又能够逃多久？”

白月仿佛没有听到后半句，只是听到了前半句般道：“你认同就好，如此我已经为你出手两次，算是还了你两个人情。当初你救我，我答应欠你三个人情。如今只剩下一个。你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可以帮你，还了最后一个人情。”

秦阳不言语了，房间内恢复了寂静。白月又转过身，望着外面，阳光将的他的身影烙印在屋内的地上，一直到秦阳的脚前。

大约两刻钟后，太子缓缓地抬起了头，双目虽然还是赤红，但也恢复了冷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地上来回踱步。

“我不能离开，在帝都之外，我没有力量，换句话说，我没有落脚地。”

背对着秦阳的白月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你做了这么久的太子，就没有培植属于自己的力量？”

“有，但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孤没有封地，而且孤一直在帝都，无法在某一个地方，培植出属于自己的力量。孤的力量都在帝都。

我现在需要联系上一直辅佐我的那些大臣。”

“那些大臣？你觉得你父皇会放过他们？”

“不会，但也不会杀他们。在帝都我有属于我的力量。但是并不强，大多是负责探查消息这样的事情。我真正的力量还是在那些老臣的手中。哪怕他们被罢官了。但只要他们不死，他们就是不可忽视的力量。

白月，先带我找个地方躲起来，然后再帮我联系几个人。”

“可！”白月点头道：“这件事之后，便是还清了你的人情。”

“还清了！”

“我们晚上走！”

*

还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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