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听闻刘从要离开铁匠铺去闯荡江湖,刘母【郑氏】早早的就从家里来到铁匠铺送行,刘母平时多在家里操持家务,今儿见儿子要前往远方,早早便起来准备这一路上必备之物。
“小子,这乱世军功可是值千金,我们家的房子、铺子…甚至你的母亲都是军功换来的!”刘父一旁打趣道。
“糟老头说谁?”刘母拿起擀面杖便要发作。
“从儿休听你爹胡诌!这乱世之中参军之人不计其数,你呀这趟就当是游玩,回来之后在这铁匠铺打铁过日子,便…好了……”刘母郑氏话没说完便呜咽不语。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妇人之仁!男儿当报效国家,挥头颅洒热血…当…”刘父起身站在板凳上义正言辞演说起来,一旁刘母操起擀面杖便打了过去:“你个糟老头坏得很!骗我从儿!”
“伯父、母,尽管安心,我空阳门人自当互帮互助!”柏溪樾一本正经弓腰跟刘父母说道。
“煽情的话就不必多说了,上路吧。”闻人星打断了这群人嘘寒问暖。
“父亲!母亲!此行江湖游历必会对儿成长有益,爹娘保重身体!”刘从跪在地上磕完头便随一群人上了马车,范、熊原本一人各自乘坐一车,现在让出一辆给刘从和柏溪樾,而闻人星只要了一匹马不愿意坐在车里,他说骑马视线会好一点。
“范兄,我早就想问你了,我等身负重任,路途又遥远,为何还要带上这几人?”熊使者坐进马车后便询问范使者。
“敬崇啊,你涉世未深自然不了解其中缘由。我等此行凶多吉少,王上给的侍卫打打杂物还行,若是遇到悍匪凶敌,你我二人还能活到幽州吗?”范使者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
“范兄,深谋远虑!在下佩服!”熊使者竖起了大拇指笑道。
“敬崇,谬赞了。我听闻是黄冲台举荐你我二人前去,便得知此事并不简单,出发前我便准备沿途招募死士和佣兵,没曾想在此地遇到能手。呵呵…这群人同你一样都是见义勇为的义士,所以我便下定决心,力求他们同我们上路!”范使者说完用手摸了摸鼻子与嘴唇中间的部位,那里是胡子分布的地带,一面摸一面心想是到了留胡子的年纪了,范世瑾今年步入三十二,作为团队中最年长的人,他同时也担当起了考虑最多的角色。
“我等一行需途径栈道出蜀地,我蜀地难行,等出了蜀地便换快马一路赶往幽州。”熊使者拿出地图给范使者细说道。
“如今北晋同南楚联合伐蜀,几条栈道估计早已被我蜀人烧毁,烧毁栈道敌军也不易入我蜀地。我等要从别的道路出蜀。”范使者一边看着地图一边说道。
“子午谷!”两人异口同声叫道。
当年诸葛亮六出祁山,北伐多年无果,其手下猛将魏延曾建议出奇兵从子午谷出直取长安,由于子午谷地形复杂,此计被诸葛驳回。
汉中到关中被一条天险秦岭所隔开,其中有三条山道,一是斜谷,二是骆谷,三则是子午谷。其中最好走的一条路便是斜谷,路与河谷平行,但地势北高南低。从北往南方好走,但从南往北不好走。所以北晋此次是从斜谷南下,而骆谷长达四百余里,为关中和汉中的交通要道,必定有敌军把守。
“但子午谷,其山势之险峻,途径之恶劣,少则十日,多则半月,会不会延误我们的时机?”熊使者依旧害怕此处险峻。
“如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等背负重任,若半途被劫,恐怕我蜀国危矣!出奇方能制胜!”范使者收起地图拉开马车上的窗帘看了看。
“同门,你那柄剑真是大掌教所赐么?”柏溪樾看着刘从手上剑两眼发光。
“我说柏师哥,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个人了,怎的一天到晚惦记后辈的东西呢?”刘从拍了拍柏溪樾的肩膀摇了摇头。
“哪有的事!我只是羡慕你,我虽年长于你,但远远没到受传承兵器地步,实在是羞愧难当、羞愧难当啊!”柏溪樾红着脸拍着膝盖做出一副爱而不得的样子说道。
“大掌教可曾与师兄说起过我?别说师兄了,在下也不明白大掌教为何赠与我这么贵重的兵器。”刘从看着手中的兵器若有所思道。
“大掌教那日回来,满面春风的样子,我曾一度以为大掌教又跑去寻花问柳,但大掌教好像遇到了高兴的事,说不定那个人便是师弟你了,你一定有过人的天资。”柏溪樾头靠着眼望着马车顶说道。
“我?过人天资?除了跟随阿爹打铁多年,我哪也没去过。”刘从想念阿爹阿娘了,才没有多远便已知晓这种思念的滋味。刘从看着自己的俩手腕,经脉处有着若隐若现的红色印记,是一把小巧可爱的刀,看上去像孩童画上去的一般,一左一右,一个刀向上,一个刀向下。刘从思来想去也不明白为何阿爹急着把两刀传给他,只晓得临走时刘父在他耳边低语道:“此事不可让外人知!”那一左一右印记如同心跳一般,刘从能清晰感受到它们的心跳,扑通扑通地,这扑通声和马车车轱辘发出嗒嗒声此起彼伏,很快刘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车夫!劳烦前面驿站休息整顿!”范使者探出头喊道。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早已渐渐黑了下来,等再睁眼拉开窗帘看外边,周围漆黑黑的不见他物,只瞧见前面有微光,是一处驿站。
一伙人到达驿站,下了马车。刚下地都站不稳,一路舟车劳顿难免疲惫不堪,下马后车夫把几匹马牵至马厩,给马儿喂食换水。
刘从等人便找了一处露天酒馆,几人撑着懒腰打着哈欠,只有身旁闻人星不见困顿,始终警惕握着剑留意着四周。
“我原本以为闻人兄属于江湖浪荡之人,没曾想竟如此恪尽职守啊!佩服佩服!”范使者一旁不忘调侃。
“别误会,你等有救命之恩在先,其后在下又答应你们一路护送,断然不会玩忽职守。”闻人星把披着的头发扎了起来,分别留两指头发,一指从头至耳贴着左脸颊,一指从头至耳贴在右脸颊。闻人星肤白,五官精致立体;不知道是头发长的缘故还是别的,他的头显得很小,从侧面看,刀削斧砍的轮廓更为明显,隔远乍一看好似一女郎。
“没曾想闻人兄生的如此标致,难怪整日以发覆面啊!”熊使者看着闻人星笑言道。
“打住!我说你们这帮人,整日就盯着我一人看,是多久没有见过女人了?”闻人星挑了挑眉,把剑往桌子上一砸说道。
“啧啧,更有味道了!”酒馆老板提着坛酒走出来,便看到这一幕也不忘插上一句。话音刚落地,只见一道白光闪过,酒坛上的酒盖和老板腰间裤绳掉落在地。引得众人哄堂大笑,老板放完酒,裤子都没提上来便蹦跳着进了后厨。
“各位一路辛苦了,这杯我敬各位!”范使者举杯说道。
熊使者连忙起身同范使者一同先饮了一杯酒。
熊使者和范使者举杯喝完,刚准备坐下身子便失去重心一下倒了下去。闻人星见状立刻扔掉了酒杯,周围几人纷纷拿出剑。
“同门,酒里有毒啊!真的是江湖险恶,我等还没走多远这俩使者先见鬼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各回各家得好!”柏溪樾说话的声音都在抖。就差那么点他也喝了,酒杯都到了门口,这俩使者直接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只听后厨传来一个声音:“谁让你放那么多药?现在只倒了两个,其余几个都不喝了!”
老板缓缓走出后厨,一面笑着一面摘下头上帽子,从身后掏出一把长长弯刀说道:“空阳门名声可是不小啊,我要不使阴招,这会躺地上可就是我了,嘿嘿。”
“你这江湖败类,你同我门有什么恩怨,竟在此设计毒害我等?!”柏溪樾挥着剑问道,说话间柏溪樾不忘慢慢的把剑瞄准老板的头。
“无可奉告啊!各位,你们就…”就在老板说话间,只见柏溪樾的剑突然伸长刺了过来,嘭的一声把墙壁刺了窟窿,而老板早已看出马脚闪身躲开。
“你小子可有够阴的,我这要是慢半分,我这脑袋可就得有个窟窿了。”老板依旧阴沉着脸笑嘻嘻说道。
“你这黑心老板可别说我了,若不是我修行不够,你早已死在我的剑下!”柏溪樾这下心全凉了,本想来个擒贼先擒王,先拿下老板,结果不曾想这老板也非等闲之辈。早在空阳门大掌教便嘱咐他勤加修行,切莫不学无术、怠惰因循而耽误了修行。书到用时方恨少,此时柏溪樾懊悔不已,真想摘了头上这空阳门冠,也不至于失了门派的颜面。
不一会的功夫,小酒馆周围便被黑衣人围得水泄不通,阁楼上布满了弓箭手,只等一声令下便会万箭齐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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