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吃。”唐欢心翼翼地将零食塞进苏衍嘴里。

苏衍『摸』了『摸』她的脑袋，“阿欢也吃。”

唐欢将包的零食吃了一半，然后留了一半。

心翼翼地放在烂枕头底下，等到第二再把剩下的给吃了。

正是在这邋遢的桥洞之下，苏衍兄妹两人竟然过上了一段难得的安稳日子。

北方的冬季寒风凌冽，大雪纷飞的时候，桥洞其实还是冷得厉害。

于是苏衍每白带着唐欢去图书馆蹭暖气，等到图书馆闭馆的时候，再带着她回到桥洞。

幸好虽然干净衣服穿不上，但是至少流浪汉们捡回来的脏衣服很够用，不至于冻死。

“哥哥，痛。”

阿欢将长了冻疮的手伸到苏衍面前，的手肿得就像猪蹄一样，冻得红肿发紫。

上面的冻疮裂开了，『露』出猩红的血肉。

苏衍心地替她呼着，却不知道冻疮该怎么治。

『药』店里外敷的软膏的一管需要四五十，苏衍很多次经过『药』店的时候，都想进去。但是『摸』一『摸』口袋里的钱，又默默地停住了脚步。

好在阿欢不娇气。

每次对着冻疮呼一呼气之后，就赶紧不痛了。

所有人都这姑娘看着傻傻的，似乎智商不怎么高。

可是明明她真的懂事得很！

就这样日复一日地过着日子，眨眼之间，就从初冬熬到了除夕。

除夕，是阿欢的生日。

在帮里的时候，自从阿欢的母亲在除夕过世之后，帮里就几乎没有再庆祝过除夕。

阿欢每次过生日的时候，苏老大都要祭拜亡妻，从来都没有陪阿欢过生日。

每次除夕，阿欢都是在他家里度过的。

那个时候，每年除夕还能放烟花。

今年呢？

“阿欢过了今就四岁了。”苏衍一大清早就牵着唐欢的手从桥洞出去。

唐欢掰着手指头数了半，最后给出了一个手掌，“哥哥，四岁！”

苏衍无奈地纠正，将她其中一根手指弯下去，“剩下的才是四。”

阿欢很乖巧地点头，然后再次伸出一个手掌，“哥哥，四！”

苏衍：“……”

兄妹二人穿得破破烂烂的，走在街上的时候，自然迎来了不少瞩目的眼神。

苏衍下意识地将头垂了垂，想要躲避旁饶眼神。

却只见他的阿欢歪着头，一个劲儿地冲着看她的人傻笑。

笑得圆乎乎的杏眼都成了月牙儿的形状，那些路人本来指指点点的，但是对上阿欢直愣愣的眼神之后，一个个又都有些不好意思。

孩子的眼神永远都是最纯粹的，心里藏污纳垢的人，很难与之直视。

苏衍看着唐欢乐呵呵的傻笑，静静地看着。

他想来年开春，等气温稍微上升一点，他应该去找个能挣钱的活儿，得让阿欢过上正常的日子。

等她再大一点，能辨别旁人眼神中的恶意了……

这种纯粹的笑容，怕是就留不住了。

他需要挣钱，让阿欢过上正常孩子的生活，那样旁人看他们兄妹的眼神就不会太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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