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消息?!找到他在哪了吗?”刚刚还静若处子、我见犹怜的恬恬,突然就像被踩着尾巴的小猫一般,电射而起,抓住小荷的手,急问道。www.xiaodiaodayacom.com
“小姐,麻烦等下,小荷喝口水先,嗓子都冒烟了。”小荷自顾自的拿起茶案上的一壶香茗,对着壶口就往嘴里灌,显然是渴坏了。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小荷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子,就是给惯出来的。
小荷是陈家的家生子(仆从的孩子),只比恬恬小一天,从小就是恬恬的跟班、玩伴、侍女,两人无话不说,恬恬拿她当亲妹妹一般,有时候实在惹毛了,才偶尔揍一顿。
比小荷高出一个头的恬恬,就这么默默地看着她喝水,剧烈起伏的胸膛,显出即将爆炸的态势。
不过,斗争经验丰富的小荷,识时务得很,很快就放下了茶壶,抹了抹嘴,惊悚道:
“小姐,鹤公子他怀孕了!”
“什么?!”恬恬咋闻,大惊失色,连忙追问:“消息确切吗?”
小荷鼓着眼,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确认道:“药王谷的孙婕回来了,她最后一次进宫,是在两个月前,随安平王去的,虽然只在公子送行出殿时,见了一面,但她说,以她多年的医学经验判断,公子肯定是怀孕了,而且估计已经有四个月了!”
四个月都显怀了吧…谁还看不出来?
‘两个月前...四个月身孕,那也就是在半年前!’恬恬按捺住情绪,踱步回案前,缓缓坐下,默默盘算着,思索着。
‘难道就是那一晚?!’
‘时间上看,应该是的了,可...鹤哥哥怀的是我的孩子,还是那个臭不要脸-月的呢?’
‘要是鹤哥哥跟她有了孩子,会不会就不跟我好了呢?’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鹤哥哥现在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我必须要在他身边!’
恬恬想着想着,情绪激动得很,又坐不住了,站起身子在阁内来回踱步,好似焦灼的小母鸡。
整个庄园,已经放不下一张平静的桌案!
终于,恬恬停下了脚步,下定了某个决心,小脸崩得紧紧的,决绝的厉害。
鹤哥哥也许是不想给她带来麻烦,彻底蛰伏了,但她一定要去找到他!
对,排除万难,马上出发!
“小荷,可向孙婕打探了,鹤公子出逃前,还跟何人联络紧密?”
“青州尉刘季!”小荷一口说出,她特地问过孙婕。
“刘季?”恬恬嘀咕一句,觉得可能性不大,鹤哥哥定然不会去投她。
毕竟,刘季并非一把手,掣肘太多,没有袒护周全的能力,而且青州离京都只隔一州,并不算远,以李鹤的性子,断不会考虑不到。
“嗯,孙婕还说了,药王奶奶最后一次与她联络,是在涿州。”小荷见小姐皱眉,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涿州?!’
就是这一句话,突然点亮了恬恬的双眼,她灵光一闪,想起了很久以前,大概是在北境之战以前,李鹤让她安排涿州富鑫商行帮忙,接待了一个叫何毅的人。
‘也许,找到鹤哥哥的关键,就要落在这个叫何毅的人身上!’
那么就先去涿州一趟吧。
主意一定,恬恬立刻行动起来,双手按住小荷的肩膀,郑重道:
“小荷,考验你忠心的时候到了!”
“你愿不愿意为了你的恬恬姐,冒亿点点风险,去完成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什么风险?”小荷见小姐如此郑重,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被娘重打一顿!可能会打的很惨的那种!”
“这......”小荷呐呐道:“小姐,你又想跑路了?”
“小姐,我劝你三思而后行,可能性基本没...”
“小荷!”恬恬打断了她,严肃道:“鹤公子身怀六甲,逃亡路上,处境不明,他需要人照顾,身边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你明白吗?”
“你若配合我逃去新国,我就可以启用陈家的部分力量,帮助他,你明白吗?”
“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为了鹤公子,冒风险?”
“想好了,再说!以后,我会讲给他听。”
“嗯!不用想了,我愿意!”小荷眼神瞬间坚定,这次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回应道。
“好姐妹!”恬恬微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心里却有点无语...
传说中的塑料姐妹情?
不,是青春期的孩子太可怕了!
可恬恬…她自己又何尝不是?
......
新国,南洲,二龙山。
南境平叛,已持续半年之久,局势基本稳定了下来。
在前期两次大规模的会战中,叛军虽众,却因装备不足,军心不齐,两次战败溃退。
现如今,叛军大部已被打散,许多当初或受裹挟或为梦想加入的农户,见势不妙,纷纷放下兵器跑路回乡,重拾耕犁。
日有两餐温饱,夜有一夫暖床,她们便满足了,不再作他想。
创业什么的,就特么是玩命,下辈子再说吧…
这些逃回乡里的农户,量以数万计,她们对雍王殿下是极为感激的。
正是雍王殿下发出了既往不咎的军旨,甚至暗中责令各地方府县烧毁反民名册,才让她们得以逃出生天,安安生生踏踏实实过下半辈子。
谨月受鹤影响施行这一举措,除了获取南洲民心外,在一定程度上,也加速了叛军的整体瓦解,但同时,遗留下了一个大问题:
没有足够缴获,奖励战功!
十万金州军可都等着战后分田地呢,家里人在北方熬了一月又一月,都盼着这事。
可现实是,除了龙鹤山土匪和周遭十几户挑头造反大地主的财产土地,只收缴了一些零星的土地,就算同样参战的卫军将士一亩地不要,也根本不够十万金州军分得啊。
现在,叛军主力只余五六千人,化整为零逃入了二龙山脉深处,已掀不起什么风浪,可战功分赏的问题,又摆在了眼前,愁的独孤谨月头大如斗。
一身帅甲的独孤谨月独坐军帐中,双腿交叉,双手支头,跟恬恬思鹤的样子一模一样。
“怎么办?要是夫君在身边就好了,他的脑袋瓜肯定能想出好办法!”
“或者我现在去找夫君问问?”独孤谨月心里冒出个大胆的念头,自言自语道。
李鹤怀孕、出逃的消息,小丽两月前就传递给了她,当时,她也经历了与恬恬一样的心理过程。
担忧、焦灼、纠结,恨不得立刻去找夫君。
而且,她比恬恬有信息优势,找鹤的目的地明确。
龙鹤道现如今险途变商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其他人会以为龙鹤群匪是受朝廷招安不成,变相服软,搞出了很多服务过路商旅的名堂。
但独孤谨月明白,这些标新立异的名堂,大都是出自夫君的主意,因为他们之前深聊过治匪策,这些名堂举措,夫君提到过不少。
除了夫君授意,还能是谁?
所以,谨月判断,李鹤八成逃去了龙鹤山,成为军师之类的存在。
至于,他如何与龙鹤山匪建立的联系,去问问就知道了,已经不重要了。
之所以一直没动身,不就是在等南洲的形势稳定下来吗?
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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