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点了点头,问到:
“陆归藏呢?”
“据说在山庄中结庐修行。”
沈兰不愧是可信的情报头子,这些消息信手拈来。
“那天才剑客,自金陵回返之后,就再无消息,不过倒是很符合他以往的行事风格。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有小道消息说,陆归藏的武艺已到瓶颈,此番结庐修行,若不出所料,破关之后,就可达天榜半步之境。
甚至直入天榜都有可能。”
“这就是胡说了,欲达天榜,哪有那般简单?”
听到这话,沈秋咧嘴笑了句。
果真是三人成虎,这传言越发离谱,一下子跳入天榜之境,绝无可能的,那道挡住天下武者的瓶颈,乃是真正的水磨工夫。
天赋根骨,决计代替不了数年如一日的苦修。
哪怕以陆归藏那般绝世璞玉,也是一样。
“妾身也知道这传言不可信。”
沈兰并未笑,她认真的说:
“但问题是,大家都这么说,传的有板有眼,不只是宁波,整个江南武林,都有如此流言。”
“嗯?”
沈秋的表情变化了一下,他感觉到了沈兰话中的其他意味。
对于高手而言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江湖人几乎人尽皆知,但偏偏所有人都在这样说,就好似窥破未来,笃定之言。
那这事情就有些微妙了。
这是,在造势。
“看来必须得去趟宁波了。”
沈秋打定了主意。
他扭头看着瑶琴,颇为遗憾的说:
“本还打定主意,此次回来,要陪你和青青,好好过个春节呢,又要食言了。”
“夫君有这个心就好。”
瑶琴并不在意。
这江南姑娘也不是伪装,她伸手握住沈秋的手臂,轻声说:
“世人皆说我家夫君乃是在世妖魔,但我知,夫君所做,是真正救国救民的大事,若不得败除蓬莱贼人,我与夫君多过一个春节,又有何用?
再说了,我两还年轻的很,以后多得是时间相依相伴。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你呀。”
沈秋摇了摇头,也不在意沈兰就在眼前。
伸手将爱妻抱入怀中,他说:
“太迁就我了,让我良心越发不安。”
“是啊,某些人良心不安的很。”
沈兰看着眼前沈秋和瑶琴甜甜蜜蜜,当她面秀恩爱,便一边狂吃狗粮,心里骂着狗男女。
一边开腔,语气酸刻的说:
“为了抚平心中忧虑,便去洞庭湖畔,见了情人,怀中抱着这个,心里想的那个,沈大侠不只是武艺高绝,情场也是得意的很呢。”
“是啊。”
沈秋没说话,瑶琴却先开口说道:
“我家夫君乃是有福运之人,不比剑君那般命运坎坷。不过剑君却是清秀一些,又有君子之风,潇洒之气。
或许在宁波一行,也会多出几位红颜知己...”
“他敢!”
沈兰冷声说了句,引得沈秋和瑶琴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
不管眼前这位红姑,在江湖上恶名多盛,手段多么残忍。
这刘卓然,果真就是她心中逆鳞。
触碰不得。
“砰”
琴房之外,传来一声闷响,打断了房中欢快的气氛。
沈兰若有所感,起身向外看去,就见村落边缘,远方荒地上。
她心爱的秀禾,正在被一个背后长着四只爪子,有反曲牛蹄的古怪机关人追着打。
身材娇小的秀禾挥舞着两把倭刀。
每每试图反击,都会被身形修长健硕的对方轻易化解,又被以蛮横巨力,打倒在地。
两者都是机关人,不惧刀砍斧伤。
但这么一边倒的受虐,依然让沈兰面色微变。
她还看到了骑在一头虫子机关兽背后的范青青,正挥舞着双手,大呼小叫。
似乎是在为己方加油助威。
“沈秋!”
沈兰扭过头来,大叫道:
“你管管你家熊孩子!若是伤了我家秀禾,妾身必不与你罢休!”
“淡定。”
沈秋摆了摆手,说:
“都是艾大差做的机关人,哪有那么容易被打坏?
秀禾乃是作战用的机关傀儡,你却把她当玩物在养,我也知那篡命蛊的由来,若是不让它经常战斗,便会让秀禾的战力严重下滑。
青青虽是在玩,但也是在帮你唤醒秀禾的战斗本能。
这是好事,不必插手。另外,咱们之间那事,已经耽搁的够久了。”
沈秋抬起头来,端起茶水,看着沈兰,他说:
“沈大家已思考多日,欲入我忘川宗乎?”
“没好处的事,不干!”
沈兰这会因秀禾被打,正在气头上,随口甩出一句气话。
但下一瞬,她的手臂,就被冰冷的天机无常扣住。
妖女脸色剧变。
在如此近的距离上,她根本没觉察到,沈秋是何时出手的。
那人速度已快到超过她反应力。
她本能的要抽出手指。
但下一瞬,灵风在两人之间吹起,还有沈秋那低沉的声音。
“这可由不得沈大家你了,此行既然来了浣溪村。
就趁这机会,入我门墙。
予你幻梦五日,修得神魂,算是入门。
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忘川宗人。
彼岸行走,专司谍报暗杀。”
下一瞬,沈兰的心魂,就被那越发狂躁的灵风牵引,拽入幻梦武境,她并未做太多抵抗。
刚才说的只是气话。
若真不愿与沈秋同行,自然也不会亲自来浣溪村了。
沈秋伸手在沈兰手臂轻轻一拍。
忘川真气柔和拍打,将失去呼吸的沈兰躯体,推到床铺之上。
在他身后,瑶琴也站起身来。
她摇曳着身姿,与沈秋一起离开房中,又上了二楼。
两人在窗户边,看着远处青青玩的开心。
小师妹轮流指挥黄泉七魔,轮番吊打秀禾。
这机关人斗殴大赛,看上去激烈的很,甚至把闭门制蛊的玄鱼都惊动了。
很快,两个丫头就分化阵营。
一方四人,开始打斗起来。
“夫君。”
瑶琴靠在沈秋怀里,她带着一抹安心的神情。
轻声说:
“此番去,和慧音姑娘,聊得好吗?”
“还行吧。”
沈秋也不以为意,扶在瑶琴腰间的手,向下缓缓滑动,他说:
“她性子倔强些,说要走自己的江湖路,直等到年老之后,握不动剑了,再舍了脸皮,来我两人之间,咱们三个一起活到入土之时。
但我觉得,她可能没那个机会了。
待到斗败蓬莱,灵气复苏,大家可以活很久很久呢。”
“大白天得。”
瑶琴感觉到了沈秋的手指活动,又被坏人夫君在耳垂轻轻一吻。
便感觉身体有些发烫。
她脸颊通红,腰肢轻轻扭动,似是要摆脱爱抚,但又像是诱惑万千,诱敌深入。
已是夫妻,亦有闺房之乐。
她不愿做这白日宣淫,可惜熟透的躯体却并不顺从。
毕竟,大半年不见了。
热情也在酝酿,又知晓夫君几日之后便要去宁波。
短暂相聚,又要分离,时不我待。
那股热情,便于此时,破堤而出。
“哐”
窗户被气机牵引关闭。
下一瞬,便有衣裙落下,沙沙作响,还有如天魔**,那低沉妩媚的声音,自房中缓缓响起。
像那落月琴动,琴弦撩拨,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如他般漂泊,似永远是船的宿命。
而如她般港口,却是那暖心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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