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
林慧音问,而沈秋的手指在刀柄上跳动两下,他语气低沉的说:
“长沙有人在等我,自然不能爽约,放鸽子这种行为不好的。
他们为我和青青设下陷阱,欺负我们外路人势单力薄,我也欲借你剑门之力,与那‘主人’做过一场。
这毕竟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沈秋这杀气腾腾的话,让林慧音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年轻的江湖散人。
他知道前方有坑,不但不退,反而要执意前往。
他不愿做那秋蝉螳螂,反身就要把黄雀一刀劈了!
这人,心性还真是刚强。
林慧音这边也不含糊,这位女侠思索片刻,便对沈秋说:
“若你真能救我剑门危难,莫说是长沙城,就算是魔教总坛,我也与你走上一遭便是!
只是,如今的情况便如你所说,我师父危在旦夕,师兄又下了死手,我该如何去做?”
“简单!”
沈秋笑了一声,他先将小铁,李义坚,还有那张小虎,和墨门中人收拢过来,将眼下的情况与他们说了一遍。
在说完之后,他坐在马车边,对林慧音说:
“在我看来,你目前唯一的胜机,便是趁着林琅还未完全掌控潇湘剑门,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回去。
别走后山,就走正门,让越多人知道你回去越好,声势越大越好。”
“这不是送死吗?”
青青惊呼到:
“师兄!这慧音姐姐和她师兄之间,可不是你我之间这般和睦似亲人一般。
她师兄要她命的!
她就这么回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不,不是的,你们仔细想想。”
沈秋摇了摇头,他解释到:
“若那林琅真的在剑门中一手遮天,还用让吕坤一行暗中追捕?
他大可放开山门,让几千号弟子都出来寻踪,这林女侠就根本撑不到遇到我们的时候。”
若我所料不差,那林琅在你师门中并无太大号召力,威望不足,所以才要行这等暗杀之事。”
沈秋看着沉默的林慧音,他说:
“你师父将你作为下任掌门培养,我想,你在师门中的声望,要远高于你师兄吧?”
林慧音抿着嘴,握着回音剑,点了点头。
她说:
“若把我剑门比作商铺,师兄,平日里更像是采买管家,他武学天赋尚可,但远不如我,师父其实也很看重师兄,只是”
“好了,你不用解释了,我们都懂的。
再厉害的女侠也是女人,女人的心思,其实也挺好猜的。
你师父对你偏爱之心太甚,那林琅,倒也是个可怜人。”
沈秋打断了林慧音的解释,他看向其他人,说到:
“总之,这事其实大有可为,林琅声望不足,想要接管剑门,就得借着林菀冬掌门的威严,所谓挟天子以令诸侯,就是这个道理。
现在事发不久,他应该还忙于在剑门中拉拢高层,助他成事呢。
你大摇大摆的回去,当着你剑门几千号人的面,和林琅对峙,众目睽睽之下,你声望比他高得多。
他就是有千般手段,也使不出来。若是能让你师父现身,指认凶手,那便更好了。”
沈秋眯着眼睛,活动着手指,他说:
“你方才也说,你师父中毒后,才把掌门配剑给了你。
我想,那偏心十足的林菀冬女侠,大概心里也是清楚,是谁害的她。但你需要早下决断!”
众人沉默时,沈秋对林慧音说:
“这事风险很大,再这么拖下去,等你师兄借着你师父的威严掌控了宗门,你师父必然会被害死。
那林琅再把弑杀师父的罪名嫁祸在你头上。届时死无对证,你就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还有你们!”
沈秋回头对李义坚,张小虎,折铁少年,以及那些墨门中人说:
“这件事是火中取栗,即为凶险,我不强迫你们参与,若是你们不想去,便替我护送青青离开两湖便是。”
“沈秋大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秃瓢少年拄着刀,第一个开口说:
“我李义坚虽然武艺低微,但也不是那怕事之人,师兄撇下我等要去冒险,我们岂能坐视旁观,你不用劝我,我愿意参加!”
“我听少东家的。”
张小虎沉默的说了一句。
“我也随你去!”
折铁少年拄着铁棍,他对沈秋说:
“我最恨那等欺师灭祖之人,沈秋大哥,这事凶险,我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好!”
沈秋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青青,后者这次倒是很乖,没有闹着要和师兄一起。
她也确实是成长了。
知道这种事,自己去了不但帮不上忙,还会让师兄分心。
沈秋摸了摸青青脑袋,他回身对四个墨门中人说:
“那么,就劳烦四位,替我护住青青,这里去洞庭不过两日路程,若四日后我等还没回来,你们便带着青青回苏州去。”
那四个墨家人点了点头。
他们代表墨门,墨门一向不怎么参与江湖事,他们也不便于参与到潇湘剑门这门派内务中去。
“义坚,我们昨夜将吕坤一行尽数擒杀,他们又没有飞鸽传书的手段,这事现在还尚未暴露。”
沈秋对秃瓢少年说到:
“让你商队伙计脱下衣服,由我和小铁换上,扮做你家伙计,护着药材去潇湘剑门,这往年都会送药,此次应该也能顺利混进去。
而你,林慧音,你在我们之后入山门。”
沈秋拿着竹棍,在地上划了划,他说:
“务必要闹得声势大一些,最好把林琅和他的心腹都吸引到门派广场之内的地方去,给我们行事制造机会。
我们去救出你师父和你的一众师叔,只要他们离了林琅的控制,你那边就再没后顾之忧。”
沈秋加重语气,问到:
“我要最后确认一次,你确定你师父还没被毒药弄糊涂?
要是拼死带出她,她再闹个乌龙,我等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放心吧。”
林慧音抚摸着手中剑,她说:
“我师父所修的雪霁心法,乃是道家正统,绝等内功,中正平和,源远流长,只要真气不散,毒素便难以损她神智。
只是那毒太过奇诡霸烈,让我师父无法行走,几近瘫痪,又口不能言。
她必然是心里清楚的,只要能救她出来,她便不会让我等失望。”
“行。”
沈秋点了点头,又让林慧音给他们说清楚了潇湘剑门内的构造和她师父所在的地方、
众人换上衣服,饱食一顿,便快马加鞭,向洞庭湖畔赶去。
在马车中,沈秋看着盘坐调息的林慧音,他有些担忧的说:
“这事虽然已经议定,但我担心的是,你受伤过重,万一林琅狗急跳墙,强杀于你,你抵挡不住。
就算救了你师父,也难以为继了。”
“这你不用担心。”
林慧音闭着眼睛,五心向天,她运转体内雪霁真气,呼吸越发绵长。
她对沈秋说:
“师父从小教我雪霁心法,疗伤功效乃是上等,只需让我静养两日,便可伤愈,虽短时间不能恢复全盛。
但若是只和林琅师兄一战,我有七分把握。”
“是吗?”
看到林慧音如此自信,沈秋也不劝说,他看着林慧音脖颈上因真气流转而跳动的血管,他心中一动,便也握着剑玉,进入梦中。
在他眼前,林慧音持剑幻影,赫然在列。
“雪霁心法?绝等内功”
沈秋在梦中抽出鸿鸣刀,他摸着下巴,看着眼前那纤细身影,他轻声说:
“有点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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