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什么时候?”楚与非一脸困惑。
“你记不记得你曾经在一个村庄的附近的雪山打败过一头黑熊精。”江令舟低头看着她,眼神炽热。
“原来当年那个特别瘦弱的小孩儿是你啊。”楚与非意外道,抬头才发现江令舟的目光,于是连忙回转身去,吞咽了下口水道:“你现在……长大了,嗯,跟小时候还挺不一样。”
“不过,原来我们这么早就见过了。”楚与非有些心虚看着水上河灯,有种没话找话的紧张,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冬天,周围的气氛却这么燥热。
花灯烛火的映照下流动的水似绸缎般丝滑,比月光暧昧,比缠绕着的青丝还要缱绻。
雪落在滚烫的皮肤上很快就化去了。
“当时你丢了一个环佩,是被我捡走了,记得么?”江令舟看着她靠在一侧的船篷,目光躲闪着故意不看他,漏出耳朵一个轮廓,红得像是昨日的晚霞。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楚与非试图让自己的心静下来,但越是这样反而越静不下来。
喜欢她是什么意思。
怎么就喜欢她了。
楚与非还什么准备都没有。
怎么就突然对她说喜欢了。
之前不还经常气她、拿话堵着她,还总骗她吗?
明明不久前还那么恶劣地欺负她,阴沉着脸不看她。
这又算什么?
楚与非不知道有的人的喜欢不温柔,不仅不温柔还野蛮又肆意。
他对她的喜欢自始至终都带着滚烫的炽热以及少年骨子里的那种恶劣的占有欲望,如果可以他会伸出爪牙肆意地去吓唬她欺负她,让她湿红着眼眶,再也离不开他。
但是又是因为喜欢,他愿意收起那些恐怖的爪牙,露出那些毛茸茸的尾巴和耳朵在她喝醉酒不高兴的时候哄她开心。
他愿意为她压制住那些卑劣的想法,也愿意做只没爪牙的狼,只是……他不想她到现在都不明白还跟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纠缠。
“那个环佩我原本打算一直留存在心里的,但是我把它还给你了,在我见你穿着嫁衣那日。”
江令舟看着她,将她肩膀拉过来跟他对视,“楚与非,我很早之前就喜欢你了,我比谁都要更早喜欢你,只是命运捉弄,再见你时你已经跟余安泽结下婚约,那个时候你心里只有余安泽,可我心里只有你,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人。”
楚与非一双水润的杏眼看着他,眼神无措又慌张,“我……”
还没等她说完,那双唇便吻了上来。
楚与非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本能闭上了眼。
她任由这吻落下,心却跳得慌乱,真是……疯了。
男人宽厚温热的手落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她的脖子修长又白皙,看上去很脆弱,仿佛轻轻一折就断了。
他的手指摸着那脖颈上因为紧张而凸显出来的血管,有那么一刻,他居然想咬下去。
他想感受到她血液里的温度,他想融入她,但楚与非却发着抖,或许是感觉到她的慌张,于是江令舟只是侧了过来,温热的气息晕在她耳边。
“你干什么。”楚与非微弱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男人的唇含着她红到滴血的耳廓。
“混混混、蛋啊,你。”楚与非脸红到如初开的芙蓉那般娇艳欲滴。
江令舟听到她的声音后扬起了一抹恶劣的坏笑,下一秒竟然松开了她的衣袖。
现实与梦里的画面居然重合起来。
楚与非闭眼觉得好像又做回那个梦,但是……不可以!
楚与非推开了他,“不可以!”
“为什么?”江令舟一脸不解,手上动作却没停。
指尖一涧春水流出。
楚与非只感觉羞愤欲死,慌乱拿脱下的衣服遮住了身体。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可是姐姐,都湿了。”江令舟连忙摆出一种无辜的姿态。
“你……”楚与非想站起来,却双腿发着软,根本站都站不起来,没一会儿一股暖流涌出。
血染了姑娘的白衣裙。
江令舟连忙慌乱起来了,“你现在没事吧。”
“我只是癸水来了。”楚与非无力地靠在一侧,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尴尬过。
好像每次尴尬狼狈的时候总能跟江令舟撞上。
“那我应该怎么做?”江令舟手忙脚乱到像极了十几岁无措的少年。
不知道为什么楚与非突然感觉现在的江令舟莫名好像有点可爱。
“没事儿,我血流干就好。”楚与非认真地说着瞎话。
“不行,我带你看看。”说着江令舟便拉着她的手。
“你给我等等!”楚与非道,“我死不了,你去找点草木灰,还有布料……算了,你应该也不会做,你直接帮我找个月事带就行,再帮我找件深色衣服,我现在这身衣服不能穿了。”
“就这样吗?”江令舟看着她。
“就这样,我不想动,在这里等你。”楚与非有些乏力,嘴唇泛着白。
“你等我!”说着,江令舟走的时候将披风盖在她的身上。
看着江令舟离去的背影,楚与非居然莫名有些安心。
但是,不对啊。
我喜欢他吗?
楚与非突然对自己问道。
她怎么可能会喜欢江令舟,明明之前讨厌还来不及。
而且凭他的身份,她就不可能真的喜欢上他。
本来她之前跟魔族的人纠缠不清已经给宗门抹黑了,如果真跟江令舟在一起,会让别人怎么议论玄冥宗,怎么议论她父亲,怎么说她姑姑。
何况她已经不想把心思在放在这上面了,但她也知道真心被践踏的滋味不好受,所以剑刻字留在船板上。
这也不算是不告而别了。
趁着没什么人,楚与非拿江令舟的披风遮住的血污御剑到了岸上。
该死,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来就算了,这次还这么痛!
楚与非此前从未如此痛过,她觉得现在腹部酸胀得很,像是被什么东西一通搅合,疼得要死。走路连腰都直不起来,只能扶着墙走。
她低身走着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瞧瞧,怎么现在这么可怜了。”耳边传来女人的冷笑声。
她抬起头只见孟烟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让开,好狗不挡道。”楚与非强撑着绕过她。
孟烟离却注意到她沾着血污的衣裙,自从楚与非走了之后她发疯一样找了她快一晚上,怎么可能就这样放楚与非走。
“别逞强了。”孟烟离两三步走上来拦住她。
“你到底想干什么?”楚与非道,“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
“是吗?那你是承认之前把我当朋友了?”孟烟离笑道。
楚与非没听她的,自顾自往前走却被孟烟离拿石子打伤了腿。
“你有病啊!”楚与非完全没想到孟烟离会搞偷袭,跌倒在地上骂道。
“你的腿是我治好的,现在又被我打伤岂不是扯平了。”
孟烟离轻笑着拿她的剑挑起她的下巴,“你说你现在这么痛苦,又伤了腿,我要是把你丢在这儿你会不会哭啊?”
“不如,你哭一个我看看?”孟烟离正笑着,下一秒雪白的剑光一闪,落雪出鞘架在了她脖子上。
“你不要忘了这是我的剑,拿我的剑对付我,你是不是太天真了?”楚与非道。
楚与非的眼神冷静,“我也不会杀你,带我找个安全点的地方,不要被任何人找到的那种,不然……我保证,我惨你只会更惨。”
“你威胁我?”孟烟离眯起一股危险的缝。
“是又怎样。”楚与非不屑的看着她,“怎么,觉得自己是合欢宗的大师姐就掌握一切了?别太自以为是了。”
“行,楚与非,外面有关你恶女的传言倒是不假,你果然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小白兔,也没我想象得那么傻。”
“呵呵,恶女的称呼我可不敢当,还是你比较适合,恶女这个称呼比妖女更适合你,因为合欢宗的大师姐从来不是什么只知道魅惑男人的妖精。”
两人说完这番话后均是相视一笑,随后孟烟离便扶着楚与非去了一家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