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5 金钱关系
无论是路人或是客人，全都离得远远的，生怕引火上身，并且一个偷拍恶贼，正常人是不会产生同理心。
倒是此人离开时弯曲着腰，阴沉愤恨的模样被夏油杰留心，他微微皱眉，隐隐担忧。
“不会伺机报复吧？”
南宫千雪仰头看了他一眼，宽慰道：“不会的夏油前辈，他们欺软怕硬，本质上是个懦夫。”
五条悟弯下腰，隔着黑乎乎的镜片，惊奇地说：“听起来你很有见解嘛。”
南宫千雪耸耸肩，叹着气解释：“以前遇见过几次。”大多数是冲着南宫雪城来的，她基本是被牵连的。相比一般人，他们兄妹俩确实更容易吸引一些特定人群的目光，长大后已经好很多了。
“不用担心，我不会让自己的吃亏的。”南宫千雪十分自信，给人感觉能一拳打到十个变态。
闻言，五条悟颇为意外地多看了她一眼，随后他皱起了脸，犹如一只垮起脸的小猫。
“今天运气太差了，绝对是雪城诅咒我了。”
“咦，哥哥？怎么会？”
五条大少爷一下摊在椅子上，手臂搭在椅背后，整个人向后仰去，满腹委屈地张口抱怨，一点没有在当事人妹妹跟前诋毁的负罪感。
“他今早还诅咒我买不到心仪的甜点。不就是对练时没让着他还抢了他的汽水，记仇又吝啬的小气鬼。”小猫脸垮得更厉害了。
“是悟你太过分了。”夏油杰讲了句公道话。
“是他太脆弱了，还有你站在哪边？”
对啊，因为六眼和无下限，五条悟需要补充大量的糖分。
南宫千雪本能过滤了不实指控，回想着设定，忽然瞅见五条悟像个小孩一样，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的樱花限定蛋糕。明明墨镜遮得严严实实的，却能读出他直白的渴望。
为了以后……不，为了报答。
他们明明可以选择视而不见。
不管是因为哥哥或是其他……
“五条前辈，谢谢你。这个蛋糕是我的谢礼，请收下吧。”
一般情况下会推拒，然后送礼的请他收下，来回最多三次，以表谦虚和礼貌。
但五条悟不会。
“欸——”他拉长了音节，举起手拍小狗似的拍拍南宫千雪的头：“很上道嘛，小雪妹妹。”果断地接过，也没说客气话，好似一切理所应当。
南宫千雪：“……”到底要拍几下！
有完没完？！
南宫千雪后撤一步退进安全距离。五条悟捻了捻手指，蓬松的手感令他意犹未尽。
南宫千雪此时很想反悔，撤回上一条信息。
“看在你懂事的份上，再提醒你一句。”
“不要谈论‘鬼来电’，最好连想也不要，会发生不好的事哦~”
耳畔是他低醇地警告。
“再见。”他心情不错地提着蛋糕离开，夏油杰友善地冲她挥了挥手。
南宫千雪猛然间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急忙冲着他们的背影提醒：“不要告诉我哥哥！”
“看我心情。”
靠！把她的蛋糕还回来！
远远能望见他们似乎说了什么，笑成一团。
两人勾肩搭背的身影渐渐远去。
天色不早了，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了。南宫千雪打算原地解散，各回各家，一转头两个惊见女生两眼放光，两拳握紧在胸前，炙热的目光占据了视线：“他们是南宫同学的朋友？”
天呐，快被闪瞎了！
南宫千雪闪避后退：“不，是我哥哥的。”
“可以认识一下吗？”
“啊这？”
“就认识一下！”濑户由美由于父亲的工作关系，见识过娱乐圈的漂亮男女，仍是被那两人得天独厚的出众外表所震撼。
结识一下就好，万一以后有出道的想法，可以签给爸爸的公司！
南宫千雪略感棘手，她是真没有这对黑白双煞的联系方式。专门问南宫雪城要？嚯，她哪来的胆子。万一开罪他们，被咒灵反复撕扯的结局岂不是要提前。
她苦笑一下，认真解释：“我是真的没有，而且没有经过本人的同意不礼貌，等哥哥回来后，我帮你们问一下。他们是高中生哦，我觉得不要抱希望比较好。”
长池绘里子两眼放光：“高中生么，好酷！”
“……”
高中生有什么酷的？三年后，你不也要上高中吗？而且不是高中是高专。
哎呀，她上辈子可是正儿八经的本科文凭。
南宫千雪苦中作乐，腹诽两句自我调节。
与长池绘里子和濑户由美挥手告别后，剩下三人一起去车站。走在路上，日野香穗子有点后怕地说：“多亏了两位前辈，算起来，也有雪城哥一部分的功劳。”
南宫千雪赞同是万人迷哥哥的原因，虽然依稀记得高专时期的夏油杰，是满口正论，高道德水平要求自己的普世意义上的好人，但作为同人文的世界，人设的偏颇程度难以预料。
日野香穗子倾身望着面容沉静的好友：“千雪以前碰到过这种事吗？”她和在小学认识的藤冈春绯不一样，并不了解南宫千雪的家世，只清楚“被收养”、“有个哥哥”、“小时候过得不好”等粗浅的经历
南宫千雪不在意地笑笑：“还好啦，有时候会，可能我们兄妹长得一张好欺负的脸。”
日野香穗子皱了皱鼻子：“这和长相有什么关系，是那群人太坏了！千雪你不要放在心上，回去睡一觉，忘掉，下此我们再一起出来玩。”
“不会啦，我有经验。”她的经验很丰富，“那样的人渣，肯定会走路不看路被酒驾车撞进医院躺三个月。”
没过多久，离她们不远的十字路口忽然发生一声巨大的撞击声，接着被尖叫覆盖……几分钟后，车站前一辆救护车极速穿行。
马路上的汽车呼啸来呼啸去，一团团尾气聚散、消失。
*
咒灵不会因为是周末就轮休，咒术高专同样不会因为是休息日就减少派单。
南宫雪城整日过着被派单、接单的生活，活像个到处送温暖的快递小哥。不过他送的，是咒灵的命。
忙碌的时候几乎觉得此生了无生趣，不是在车上就是在新干线上。本计划周末回家一次，结果被外派任务折腾到周六深夜才赶回来，同行的是夏油杰。
得了，计划泡汤。
车窗外看不到景色，黑漆漆得压抑。
夏油杰踌躇一日，觉得亲哥哥得有部分知情权，于是打算把周五下午和五条悟偶遇他妹妹的事提了。
到了高专，南宫雪城打开一包泡面当作夜宵。问了夏油杰，对方说不饿。
夏油杰掂掇几分钟，考虑到千雪妹妹的要求，决定侧面提点。
“雪城，千雪妹妹对你的工作了解吗？”
撕开泡面的手顿住，南宫雪城老生常谈“不许占我妹便宜”，夏油杰熟练地无视。
南宫雪城狐疑地瞧了他：“没有。”
“不准备教千雪妹妹一些防身术吗？她一个女孩子，你不再身边，很容易遇到危险。”
南宫雪城：“说吧，她遇见什么了？”
夏油杰一呆，转而在心里默念：千雪妹妹是你哥哥猜到的，我可没有告密。
“嗯，说来话长。”
“夜还很长，详细说说。”
…………
夏油杰边说，边亲眼见证泡面桶越来越皱，要到不可承重之时，他利落地抢走，倒上热水，还给南宫雪城：“放心，悟及时制止了。”
南宫雪城深呼吸：“他怎么样了？”
“她没事，看起来没被影响，还送了一块蛋糕给悟。”
“我是问，那个狗东西怎么样了，没被小雪打残吧？”
夏油杰怀疑自己听错了，该问有没有被五条悟打残吧。他斟酌着语句：“不能够吧，千雪妹妹是个小孩子，哪有那么大的力气。就踹了他两脚，悟盯着，没有吃亏。”
南宫雪城嘟嘟哝哝：“居然只踹了两脚？”
夏油杰没听清：“你说什么？”
“哦，我想着她平安就好。”
“昨天千雪妹妹提过，你们……小时候遇到过？”他对同期这张脸有数。刚开学时，在涩谷聚集，一下午见证了好几个人搭讪，男男女女都有，期间喝退了两个跟踪狂，殴打了三个咸猪手。
无人问津的五条悟、夏油杰及家入硝子，陷入对自己魅力水平的质疑中。
上文化课的辅助监督、宿舍管理员和高年级前辈们几乎都很喜欢他。班主任夜蛾正道别看他五大三粗，实则是会玩毛毡的“细腻”男人。对他和悟非打即骂，对雪城则截然相反，可谓两幅面孔。
若是南宫雪城知道夏油杰的“委屈”，怕是要说，你们想想你们平时闯得祸，操场形成的坑，莫名其妙被轰飞的树……好意思吗？
平时出任务，一旦和南宫雪城一起，委托方的态度会好上不少，不说别的，沟通上会轻松很多。他似乎有一种他和五条悟很难拥有的亲和力，很容易使人信任，是去餐馆吃饭，会被老板多送一个温泉蛋的程度。
他和五条悟都对自己外表的瞩目程度心知肚明，可是很少拥有南宫雪城的夸张待遇。
搅拌面的手不着痕迹地停下半秒，南宫雪城大口吃了起来。
“你知道我们小时候是孤儿，过得不怎么样，直到被收养后才吃饱饭。”
“抱歉，无意提起你的过去。”
南宫雪城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流浪的日子很困窘，经常有人给我们食物，条件是跟他们走。”
“小雪很聪明，她很会识别和规避这些目的不纯的人。所以，倒也没出什么事。”
“如今都过去了，依照任务酬金来看，我们再也不会过上以前的苦日子了。”
说完，他释然一笑。
夏油杰默然。
良久，听见他淡淡的声音：“道理我都懂，所以为什么中午一碗荞麦面你付不起？”
南宫雪城大惊失色：“啊，不是你请我吃得吗？”
“……”夏油杰，“我是怕你被店家扣下来代付的。”
“这么见外吗，杰？”
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叫我的名。夏油杰扶额：“算了。理由呢，作为资助人，我有权利知道吧。”
“什么资助人，够得上吗。”不就吃他一晚面么。
“说。”
“嗯……就是转给我妹妹了。”南宫雪城尴尬一笑。
“全部？”
“嗯。”
“没留生活费？”
“对，第一次领到这么大一笔钱，一时激动哈哈哈哈哈。”南宫雪城摸着后脑勺，纯真地憨笑，“所以，直到下一次报酬下来，我可能……大概……八成要靠你们接济了。”
夏油杰：“……”
夏油杰无语了。
“多谢了，夏油，我会还给你的。”
“不用有负担，你不还我会找千雪妹妹要的。”
“警告你了，不要叫我妹妹那么亲密。”
“不如我找妹妹大人聊一下赡养哥哥的事。”
“我错了，对不起，杰。”
“……”
夏油杰：这个时候“杰”叫得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