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一直到凌晨三点多钟才迷迷糊糊进入睡眠状态,打工人的闹铃仅在四个小时后又将她叫醒,她头痛欲烈,关掉闹钟,习惯性摸起手机,点亮屏幕,还眯缝的眼在看见手机屏幕时瞬间惊得睁大,一共有十八个未接来电和多条微信未读提醒,不用想也知道,发消息,打电话的肯定是靳时渊。
夏禾点开手机发现最后一通未接来电是凌晨4点多,看来不止自己没睡好,靳时渊这个酒喝多的,也一夜没睡。
打开微信,更炸裂,靳时渊给她发了无数条晚安的表情包。
夏禾第一次见识到一个一贯正经严肃的人,醉酒后可以疯到这种地步,靳时渊他酒喝多了,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太恐怖了。
靳时渊酒喝多了脑子里在想什么,恐怕清醒时候的靳时渊自己也不太清楚。
靳时渊一觉睡到下午,睁开眼,人有些发懵,他掀开被子,起身坐在床边,片刻后,一些片段在他脑海中闪现。
但是所有画面都很模糊,像是梦境般,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导致的。
这会已经下午,而且他宿醉,人不是很舒服,所以他今天没打算去公司。
天禧国际一般就他自己一个人在家,家里卫生平时有机器人,阿姨一周只上门两到三次彻底搞一次卫生,他正常不会自己在家吃饭,如果想吃自己也会简单做点。
这会他胃很空,但是却不想吃东西,他去客厅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一口喝完,又倒了一杯,端着水杯,走到沙发前坐下,这时手机响了。
一看来电人赵禹川,他将水杯置于茶几上,接通电话。
靳时渊:怎么了?
赵禹川:你干嘛呢?我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怎么都不接?
靳时渊:才睡醒,我睡觉手机都会调成静音,没有听见,有什么事吗?
赵禹川:一个醉鬼睡觉还知道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你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啊?
靳时渊眉头皱起,冷声道:昨天确实喝得有些多,是你送我回来的?
赵禹川:你是完全不记得了?那你是不是也不记得你自己说过什么?
赵禹川以为靳时渊昨天最精彩的部分,就是在酒吧和他说的那两句话,虽然只有那么简单的几句话,但是从靳时渊口中说出来,那就十分罕见,最起码靳时渊清醒的时候,打死他,他也不会说自己想亲亲抱抱哪个女人。
赵禹川如果知道昨天忠叔并没有直接送靳时渊回家,而是去找了夏禾,而且还真的亲亲抱抱了,估计会惊掉下巴。
靳时渊端起水杯将杯中水全部喝了个干净,胃里实在不舒服。
靳时渊:记得什么?不就是多喝了几杯,你送我回的天禧吗?
赵禹川难掩兴奋,狡诈的笑声从听筒里传到靳时渊耳中:你等着,给你发一条微信,你看一下。
两人电话没挂,靳时渊直接点开微信,是昨天赵禹川录的那段只有几十秒的视频。
视频的开始是赵禹川问靳时渊想不想和夏禾亲亲抱抱,视频的结尾是靳时渊的那句,想/做。
当靳时渊看到自己一脸痴汉的表情问赵禹川“可以吗?”的时候,他的脸已经黑如锅底,当听到最后的“想做”二字时,更是由黑转绿。
靳时渊的大拇指僵硬的悬在视频之上,他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说的话,还是那种表情,他来来回回看了很多遍,试图从视频中找到赵禹川恶意剪辑的证据,但是没有,视频没有拼接或者换脸的痕迹,视频里的人确实是自己,话也确实是自己说的。
赵禹川:喂!人呢?这么短的视频用得着看这么久吗?还好我机智,给你录下来,帮你恢复恢复记忆。
靳时渊:把视频删了,要是传出去,赵禹川,你想想陈之舟,特别是,要是让夏禾知道,你知道后果的。
赵禹川:少威胁我,我可不像陈之舟那么蠢,不过,放心吧,我不会传给别人的,也顶多留个你的把柄在手上,以后有机会好拿捏你。
靳时渊眸光暗沉,声音冷然:快删了,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赵禹川低低的笑声传了过来,没想到靳时渊还会服软:行,你说的啊,不是我逼你的,我可记着了,我马上就删。
电话挂断,赵禹川发来段自己删除视频的录屏,只不过,录屏结束后,他又很贱地将视频从最近删除里恢复。
靳时渊这头挂断电话,再次点开微信里赵禹川发来的视频看了一遍,这遍结束,他果断删除,退出与赵禹川的聊天界面。
这一退出他看见了夏禾的头像,他记得最近好像没有和夏禾联系过,但是她的头像却很靠上,和刚与自己联系的赵禹川中间,只隔了几条今天上午公司高管发来的工作消息。
他狐疑地点开微信,就看见自己发过去的,需要翻好几页才能翻到头的“晚安”表情包,还是不重复的晚安。
要知道他自己从来不会发表情包,更别提这么多条,自己是在哪找了这么多个表情包的,他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所为,退出聊天界面,重新再次点进夏禾聊天框,没错,确实是自己发的。
靳时渊人已经开始发懵,他发现自己发了这么多,但是夏禾一条都没回,即使夏禾觉得自己有病,也应该回一个问号给自己吧,但是她居然什么都没回,是还没看到?毕竟自己是从凌晨一点多断断续续发到三点多,那会她应该在睡觉。
也不对,就算睡觉没看到,现在都已经下午两点,也该看到了,难道自己除了发微信还做了什么,她知道自己喝醉酒。不想搭理自己?
思及此,他打开最近通话,看见夏禾名字后面的一串数字,他彻底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他数了一下自己一共给夏禾打了24通电话,是从昨天夜里,准确说应该算是今天,0点20分第一通电话,时常1分多钟,然后就是1点多接通一个只有几秒的电话,其余有六通拒接,剩下的全是无人接通。
他大脑一片空白,颓然地放下手机,瘫软地靠在沙发里,他没喝醉过,不知道喝醉后自己会这么失控,他肠子都悔青了,夏禾估计都被自己频繁的电话和信息骚扰疯了。
还有打通的那两通电话,他都说了些什么,会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夏禾会不会被自己吓到。
他想打电话给夏禾,跟她说声抱歉,拿起手机却还是没敢拨出去,估计夏禾这会接到自己电话,会条件反射的害怕,毕竟今天他已经打了太多个了。
这会如果给靳时渊后悔药,他可能会毫不迟疑地吃下一整瓶。
他再次点开微信,无意中瞥见夏禾下方的忠叔,时间是23点35分,他凌晨还和忠叔联系了?他点开忠叔头像,看见是视频,还是自己自拍的视频,看完视频内容,天塌了......
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昨天喝的是酒吗?
经过一番分析推测,他猜测,昨天自己应该不是赵禹川送回来的,而是忠叔,而且回来之前,忠叔应该在自己的命令之下,送自己去了紫庭花园,那他见到夏禾了吗?
靳时渊整个人都已经碎了,碎得连渣都不剩。
他本想着不好打电话,要不就给夏禾发条微信说声抱歉,可是此刻他连发微信的勇气都已经荡然无存。
靳时渊没再纠结要不要联系夏禾,而是直接打电话给了忠叔,忠叔应该是唯一知道,昨天夜里他从酒吧走后到底做了些什么。
忠叔:先生,是要过去接您吗?
靳时渊沉默了两秒才回道:忠叔,我昨天去找夏禾了?
忠叔心咯噔一下,不知道靳时渊会不会怪自己,不过即使开除了自己,自己也得如实相告。
忠叔:是的,先生,您去找夏小姐了。
靳时渊一默,果然......
靳时渊:我,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
靳时渊试探着问道,他话问完,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感觉是在等着忠叔宣判自己的罪行,巴望着是有期徒刑。
忠叔:说,说什么,您,您就是,让夏小姐,抱,抱您,一下,后面还说什么我就没听到了,您说完这句,我就把车窗关了,没,没听见接下来的话。
忠叔结结巴巴说完。
靳时渊深吸一口气又问道:我做了什么?
忠叔:抱,抱了,好像,还,亲,亲.....
靳时渊:亲,亲了?
不等忠叔说完,靳时渊声音陡然抬高了一个八度,吓得忠叔冷汗都冒了出来。
忠叔赶紧解释:我坐车里看得不清楚,可能没亲到吧,就看见您抱着夏小姐低了下头,好像只是用嘴点了她头顶一下,不一定亲到,可能是我看错了。
靳时渊:忠叔,你知道我喝醉了,为什么还要带我去紫庭花园?
说完,靳时渊想起自己自拍后发给忠叔的视频,估计也是被自己逼的没办法,算了,都怪自己酒品差,怨不到别人身上。
靳时渊:算了,昨天估计也闹得你没睡好,你在家好好休息吧。
忠叔嗫嚅着问道:那先生,我要休息多久?
靳时渊没好气地反问道:你想休息多久?明天正常上班!
忠叔语气瞬间松快:好的,先生,还有您昨夜发给我的那条视频,我昨天当场就删了,您手机我没办法帮您删,您放心,昨天的事我就当不知道。
靳时渊:知道了,挂了。
这会靳时渊反而没有之前那么纠结了,之前只是电话微信骚扰,这会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的上性骚扰,反正已经凉透了,也就不必自救了。
他整个人瘫软在沙发里,头搭在沙发背上,空洞地望向天花板,手里握着的手机,已经被他手心的汗浸湿了,估计夏禾要被自己气疯了。
靳时渊起身拖着虚脱无力的身体走至洗手间,机械地拿牙刷、挤牙膏、刷牙,随后无意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瞬间人定在当场。
他抬起左手轻轻触碰自己脖颈和左侧锁骨处的压印,还有些轻微的痛感,他凑近镜子仔细端详,嘴巴很小,压印整齐,应是夏禾,估计是自己昨天过分,惹恼了她,她生气咬的。
他嘴角不自觉翘起,左手无意识的在伤口处摩挲。
不知道昨夜她咬自己的时候,自己吃痛会不会反应过激吓到她。
不管靳时渊现在多想找夏禾说清楚,却始终不敢主动联系她,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