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刘筝等到他们回来了!
当她看到草坪上、她熟悉的那辆车子正迅速地驶进大门,她激动地跑回床边对余水莺说:
“他们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余水莺慢条斯理地抬起头说:
“谁回来了?”
“翁先生的车,我看到车子开进来了!”
余水莺难掩激动地立刻起身:
“你先下去,我马上就来!”
“好!”
刘筝忙不迭地收拾好床,然后就一头冲向了电梯。
楼下,佣人们又像往日那样川流不息,刘筝按住焦急不安的心、朝大厅里引颈而望……
陈现山呢?他在哪里?
不断有佣人经过她的身旁,个个手上有活、忙个不停——
终于,她找到了!
陈现山,他就在那里!他还是老样子,高高的个子,站哪里都是鹤立鸡群!
刘筝激动地又往前走了几步,现在她可以完全地看清陈现山的模样了,只见他正从佣人手里接过一条热毛巾,然后递给坐在他身边椅子上的翁华伟。
刘筝正想开口打招呼,忽听身后响起了余水莺的声音——
“哼!终于舍得回来了么?!!”
霎时间,屋里的人自动分成两排,为余水莺腾出一条走道,刘筝也赶忙退到了一边。
此时,坐在椅子上的翁华伟正用热毛巾敷着他的一只眼。
他冲余水莺哼了一声:
“难道你有在等我吗?”
余水莺露出少见的憎恶的表情、翻了个白眼说:
“我才没那个闲功夫!你有外面的一堆女人抢着要等你还不够么?!”
翁华伟没说话,他示意了一下陈现山,陈现山一挥手、把佣人们都赶出去了。
刘筝也只能无奈地跟着大部队走——
“刘筝!”忽然有人叫住她:“你过来!”
刘筝好奇地转过头:
“叫我?”
她一脸糊涂地走过去,半路上被陈现山抓住她的胳膊送到了翁华伟的面前。
翁华伟仰起他那被热毛巾捂住的半张脸问她:
“这几天家里还好吗?诗伟还好吗?没出什么事吧?”
他的语气很温柔,一点都不像刚刚跟他老婆说话的样子。
刘筝也乖乖地回答他:
“很好,翁诗伟也很好,您放心吧!”
翁华伟点点头、又皱皱眉、发出一声闷哼——
刘筝关心地问:
“翁先生,您哪里不舒服吗?”
“哦,没什么……”
一旁的余水莺忽然冷笑道:
“他能有什么不舒服?出去鬼混了七天,是太舒服了才对!”
翁华伟冲她怒吼: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吧!”
余水莺拍桌怒走,陈现山上来劝她:
“翁太太您别生气,翁先生是真的身体不舒服,他的眼睛刚刚又不好了,您还是帮忙劝劝他、让他赶紧去医院检查吧!”
眼睛?
翁华伟的眼睛怎么了?
刘筝好奇地向他脸上望去——
翁华伟又咆哮起来了:
“陈现山,你跟那种人废什么话!她会管我的死活吗!她早巴不得我死了!我死了,她就更可以一边花着我的钱、一边肆无忌惮地去勾引其他男人了!”
余水莺气得脸都青了:
“翁华伟你不要血口喷人!”她推开陈现山,冲到翁华伟面前骂道:“一天到晚在外面玩女人的人,是你才对!我还没说你,你倒先污蔑起我来了!”
“污蔑你?”翁华伟冷冷一笑:“余水莺,你说这话,不怕我把真凭实据摔到你脸上吗?不怕我跟你离婚、逼你离开这个家、让你从此不能再享受荣华富贵吗?!”
余水莺满眼含泪地笑了起来,她说:
“翁华伟,没想到在你眼中,我竟然是这样一个女人?荣华富贵,你真以为我是看上你这一点,当初才跟你结婚的吗?”
翁华伟哼一声,一脸厌恶地别过脸去,余水莺还想冲上来跟他理论,但被陈现山拦住了,于是她咬牙诅咒道:
“翁华伟,迟早有一天,你所做的一切,都会得到报应的!真正该躺在床上的人,不是诗伟,而是你,恶贯满盈的你!”
“你说够了没有?!”翁华伟冲过来要打人,刘筝慌忙把他挡住了,陈现山趁机把余水莺带了出去。
室内终于恢复了平静,刘筝听到身后翁华伟哀叹了一声,他用力把毛巾甩到桌上,再重重地跌坐回椅子里。
刘筝忙对他说:
“翁先生,您还是回房间休息吧,这椅子太硬了,您的腰会受不了的。”
翁华伟表情痛苦地睁开双眼,他突然说:
“刘筝,我想请你做我的助理,可不可以?至于诗伟,我会另外再帮他请护工的。”
刘筝吓到:
“做您的助理?我不行的,我什么都不会啊!”
“你什么都不用会!”翁华伟温柔地看着她说:“你只要陪在我的身边,就够了,刘筝,我需要你,这几天我在外面忙,每次累到腰酸背痛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你,只有你能以最快的速度帮我消解身体上的疲劳与痛苦,你知道吗?你有一双有魔力的手,这是当初我车祸入院受到你的照顾时就已经感受到的,而现在,我又像那时一样,极需要你的帮助与拯救了,请你不要拒绝我,好吗?”
当晚,刘筝在床上辗转反侧——
去当翁华伟的助理?这是她想也没想过的事,她做不好这份工作的,而且,如果她离开翁诗伟、万一他又遭到意外了该怎么办?
不行!还是去找陈现山商量商量吧!他一定能帮她拿一个可靠的主意!
于是她悄悄地爬起来,准备下楼去找他——
结果她刚一拉开门,就看到陈现山迎面站在门口。
她吓一跳:
“你怎么来了?”
陈现山静静地看着她:
“你要出去啊?”
他低沉的声音,让她震荡。
她暗藏欢喜地翘了翘嘴巴说:
“我刚要去找你,你就来了,真巧!”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墙角处一盏昏暗的射灯照耀着他们。
陈现山一反常态的没有对她说笑。
他阴沉着脸说:
“你找我,是不是想跟我说,你要去给翁华伟当助理?”
刘筝吃一惊道:
“你都知道啦?唉!”她苦恼地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我干不了的,我什么都不会——”
陈现山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我们下楼再说吧。”
“哦、哦哦!”
刘筝听话地跟着陈现山走进了电梯,对着身边高大的侧影,她又在叽叽呱呱地说:
“你这趟出差,是不是工作很多、很忙、很辛苦?你啊,一通电话都没有,搞得我好多事情想找你商量都没处说去,对了,你之前说的推翁诗伟下楼的人——”
叮!
电梯到了,陈现山说了句“走吧”就率先出去了。
刘筝一肚子的问号:
奇怪了,这人是怎么了?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他在气谁呀?气我吗?难道我又哪里惹到他了吗?
一到草坪,刘筝就加快脚步冲到陈现山的面前说:
“陈现山,你搞什么?几天不见就跟变了人似的?我欠你钱了吗?”
陈现山看了看她:
“你是欠我钱啊,怎么样,发了工资、打算还我了吗?”
“我——”
刘筝话没出口,看见陈现山已经在憋笑了。
她恼羞成怒:
“你玩我?!”
刘筝追着要去打他,陈现山飞快逃开,月色下,两人像孩子似的奔跑打闹了起来,最后,大家都跑不动了,各自气喘吁吁地坐到了地上。
“哎呀,好痛!”陈现山一边按住肚子,一边脸上还是止不住在笑。
刘筝骂他:
“痛死活该!你个大骗子!”
他哀嚎:
“你怎么这样咒我?哇,不行,真的好痛……”
见他深深埋头的样子,刘筝吓得赶紧跑回他的身边:
“你真的痛啊?快让我看看,哎呀,你不能这样用力按啦!”
她上手去阻止,结果手被陈现山摁住了。
他一脸坏笑地说:
“不如你替我按摩按摩啊,听说你技术很好。”
刘筝瞬间变脸——
“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想要挣开手,但没能成功。
陈现山一脸无所谓道: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在夸你,不然翁华伟怎么会看上你呢?”
刘筝听出他语气的讥讽,她用力甩开他道:
“你瞧不起人就直说!用不着这样拐弯抹角来污辱我!”
她跑到角落处,眼泪已经忍不住地掉了下来。
陈现山追到她身后:
“对不起,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他走到刘筝面前,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下巴:“都怪我嘴太笨了,不该说错话惹你伤心……”
刘筝赌气道:
“你在别的人面前,倒从来不会嘴笨、不会说错话的!”
陈现山一愣:
“别人?你说谁啊?”稍后,他想到了:“你说余水莺?”他冷笑一声:“你该不会以为我跟她有什么吧?刘筝,你我才是一样的人!打工人除了服从老板的命令,还能做什么?除非不想要这份工作了。”
刘筝心软了:
“你意思是,你只是为了工作才跟余水莺那么要好的?难道你也和我一样,欠了很多债、为生活所迫?陈现山,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从哪里来?你以前做过什么?你有家人吗?你有爱人吗?在你的生活中,除了工作以外,还有别的更让你在意的事吗?”
刘筝一古脑儿地把她肚子里的问题全倒了出来,她急切地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陈现山熟练地掩饰了一切。
他笑道:
“你是在查我户口吗?刘筝,你该不会把我也列为嫌疑对象了吧?”
刘筝生气了。
这人真可恶!每次到关键时候,他就打马虎眼。但是,他提醒了她,对呀,她怎么能把他排除在嫌疑人的队列之外呢?
“那你是不是呢?”她半真半假地问。
陈现山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一把揉乱了刘筝的头发说:
“真是孺子可教!刘筝,算我没看错你!”
刘筝越发糊涂了。
她恼怒地甩开头、又追问道:
“在你心目中,谁有最大的嫌疑?是翁华伟?还是余水莺?”
陈现山默默一笑道:
“那就要靠你帮忙一起调查了!刘筝,接受助理的工作吧,这正是你接近翁华伟的好机会。”
刘筝问:
“你要我去?”
陈现山道:
“你不愿意?”
【未完待续……】